福禄培尔游戏理论新析
发布日期：2017-10-06 13:14:02
来源：chenxiaoping
单中惠(浙江大学教育学院,浙江杭州310028)
简 评：
福禄培尔认为,游戏是发展儿童创造性的最好的方式,对儿童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通过游戏活动,幼儿锻炼了身体,发展了语言,培养了想象力和思考力,认识了外部世界,积累了生活经验。对于游戏的种类,福禄培尔在他的一些教育著作中进行了论述。他在不同的时期对游戏种类的提法并不完全一致。
推荐理由：
本文对19世纪德国学前教育家福禄贝尔游戏理论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解读，弥补了以往研究的不足。福禄贝尔是世界上第一所幼儿园的创立者，在西方被称为“学前教育之父”，认真研究他的游戏理论对我国今日幼儿教育的理论和实践都有借鉴意义。
早在瑞士工作期间,德国教育家福禄培尔(Friedrich Froebel)已开始对儿童的游戏进行了研究,并强调游戏对儿童心智发展的重要性。因此,游戏无疑是福禄培尔幼儿园教育体系中的一个重要方面。美国教育家杜威(John Dewey)在《学校与社会》(School and Society)一书中曾这样指出:“一切证据足以证明,福禄培尔精心地(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先导性地)研究了他那个时代的儿童游戏和母亲们与自己的孩子所玩的游戏。… …他必须使他的同时代人认识到,不能因为这些游戏是儿童玩的,就认为它们是微不足道的、幼稚的,相反,它们是儿童生长的重要因素。”[1]88考虑到儿童的游戏总是从球开始的,福禄培尔在勃兰根堡的那些年里正是忙于设计球的游戏。美国伊利诺斯大学教授唐斯(Robert B.Downs)曾这样指出:“福禄培尔幼儿园计划的一个关键要素是游戏。他不仅仅把游戏看成是娱乐活动,而是把游戏看成是儿童的自然发展中最重要的方面,因为游戏使儿童和谐地锻炼他的体力、情感和智力。”[2]46
一、游戏对于儿童发展的意义
福禄培尔认为,童年时期也就是儿童生命的游戏岁月,游戏是由儿童内心的需要和冲动而来的外部表现,喜爱游戏是儿童的天性。随着幼儿期的到来,儿童进一步运用他们的身体、感官和四肢,并力求寻找内部和外部两者的统一。这一点特别应当通过游戏来实现。因此,游戏就是幼儿期儿童生活的一个要素。他强调说:“游戏是人的这一阶段上最纯洁的精神产物,同时是人的整个生活、人和一切事物内部隐藏着的自然生活的样品和复制品。所以,游戏给人以欢乐、自由、满足,内部和外部的平静,同周围世界的和平相处。”[3]33游戏既是儿童内在本质的自发表现,又是内在本质出于其本身的必要性和需要的向外表现。可以说,游戏是儿童内部需要和冲动的表现。游戏作为儿童最独特的自发活动,成为幼儿教育过程的基础。在“给迈宁根公爵的信”中,福禄培尔曾这样写道:“在儿童的游戏和娱乐中蕴涵着更深层的意义,这一点不容忽视。… …游戏必然将儿童与一个更宽广的世界联系在一起。”[4]38因此,在他看来,一个游戏着的儿童,一个全神贯注地沉醉于游戏中的儿童,正是幼儿期儿童生活最美好的表现。例如,捉迷藏游戏对于儿童的教育和成长肯定是十分重要的。在某种意义上,幼儿园应当是幼儿游戏的乐园。
对于幼儿期儿童的发展来说,游戏决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是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福禄培尔强调说:“儿童的自我活动和游戏,尤其是第一年中的活动和游戏(与儿童的生活环境及其潜移默化的影响一起),不仅形成了他的整个未来生活的萌芽,而且也形成了他的整个未来生活的核心。”[5]108在他看来,作为幼儿最独特的自发活动,游戏是幼儿教育过程的基础。游戏不仅锻炼了儿童的整个身体,而且训练了他们的秩序感和对自然的观察。通过游戏,幼儿第一次给他们自己描绘了世界。所以,游戏直接影响着儿童的生活和教育。“这一年龄阶段的各种游戏是整个未来生活的胚芽,因为整个人的最纯洁的素质和最内在的思想就是在游戏中得到发展和表现的。”[3]34正因为如此,福禄培尔在《人的教育》(The Education of Man)一书中恳切地呼吁:母亲啊,鼓励和支持儿童的游戏!父亲啊,保护和指导儿童的游戏!但是,福禄培尔又强调指出,游戏应当适合于儿童的体力和智力,并使他们认识周围的自然界和社会生活。
福禄培尔还认为,游戏是发展儿童创造性的最好的方式,因为游戏不仅是客体内化的过程,更主要是主体外化的过程。他强调指出:“人们认为儿童在游戏时仅仅是在寻找娱乐,那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游戏是儿童心理发展的第一种方法,它是第一次努力去认识外部世界,从事物和事实中去积累最初的经验,以及去锻炼身体和心理的能力。”[6]67在福禄培尔看来,儿童在游戏中能观察自己、感受自己、衡量自己、认识自己和发现自己。正是通过游戏活动,儿童表现了他们的创造性。当儿童从幼儿期进入少年期后,他们仍需要游戏。福禄培尔认为,儿童能通过充分地享受他亲自经历的生动活泼的游戏得到满足。但是,这一时期游戏的目的与前一时期已有所不同。“如果说前一时期,即幼儿期,游戏的目的仅在于活动本身,那么现在游戏的目的却始终是一种特定的有意识的目的,就是说,现在游戏的目的就是表现。”[3]72福禄培尔强调集体性的游戏在幼儿园中的重要性。他认为,许多最有趣味的游戏,只有在集体性的游戏中才可能进行。它能使幼儿学会尊重别人,通过集体的游戏获得愉快,从而培养幼儿之间友爱和信赖的感情。
在幼儿的游戏中,福禄培尔十分注意象征对儿童发展的作用,例如,女孩会将一些物体视为一个玩偶、一个洋娃娃,男孩会将母亲的码尺或父亲的手杖看着一匹马等。在他看来,这是儿童想象世界的途径。他甚至在幼儿园的房间地板上画上一个象征统一性的圆圈,每天早晨幼儿们脚踏圆圈,手拉着手,排成一圈祈祷和唱歌,以此象征集体的统一性。在《人的教育》一书中,福禄培尔曾这样指出:“很多外部现象,很多在儿童的行为和行动中表现出来的东西,都有一种内在的、精神的意义,即具有象征的意义。假如父母们相信幼年期和少年期的这种象征性的东西,假如父母们从这一关系上去注意他们孩子的生活,那么,无论对于父母或子女,对他的现在和将来,将是多么有益的事情啊!这在父母和孩子之间将会建立一条新的、活生生的纽带,将有一根新的生命之线把他们现在和将来的生活贯穿起来。”[3]76-77后来,在“给克劳斯的信”中他又指出:“对于教育工作,对于富有理性的人的自我教育而言,象征是多么的重要。至少对我而言,它始终是非常重要的。另外,我认为应当把它应用于教育事业中,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4]47
正因为游戏对幼儿的发展是如此的重要,所以,福禄培尔提出每一个地方都应当为幼儿设立公共游戏场。他认为,公共游戏场将对整个社区的生活产生极大的作用,既丰富和充实了孩子的生活,又培养了他们共同的社会意识和感情,并激发和培养了他们的公民和道德的品质。因此,福禄培尔说:“不管谁,如果想呼吸一下令人振奋精神的新鲜的生命气息,都得参观一下这些孩子的游戏场所。… …每一个村镇应当具备一个自己的、供儿童世界使用的公共游戏场所。这对整个社区的生活将产生卓越的成效,因为这一发展时期儿童的游戏,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具有共同性,所以它将为社会培养共同的意识和感情,发展社会共同的法则和要求。”[3]37福禄培尔甚至提出,在家庭里也可以设立儿童游戏角。
总之,福禄培尔认为,通过游戏活动,幼儿锻炼了身体,发展了语言,培养了想象力和思考力,认识了外部世界,积累了生活经验。在《幼儿园教育学》(Pedagogics of the Kindergarten)一书中,他就明确指出:“游戏的手段唤醒、养育和提升儿童的生命,悄悄地让爱被儿童所知。它让与儿童一起游戏的母亲的生命和爱能够得以展现,它让儿童的生命明显地被他自己所认识到,让它周围外部世界的生命部分地被儿童所看见。儿童则在游戏中并通过游戏的手段得到快乐、幸福和满足。”[5]100在福禄培尔看来,自然和人的整个生命、万物的本质,特别是人的生命和本质,就是在游戏之镜中清楚地揭示给儿童的。
二、儿童游戏的分类及内容
福禄培尔认为,幼儿园儿童的游戏需要组织和指导。他曾这样指出:“没有合理的和有意识的指导,儿童的游戏就会变为无目的的活动,而不能为那些被指定要趋于的生活任务作准备。”[2]51当然,福禄培尔并没有否定儿童的自由游戏。他看来,只要时间允许的话,在幼儿园教育体系中应该安排自由游戏,因为自由的和没有严密组织的游戏在儿童的心智发展中具有重要的作用。特别应当让儿童尽可能长时间安静地、富于思考地独立玩游戏。对于游戏的种类,福禄培尔在他的一些教育著作中进行了论述。但是,应该看到,他在不同的时期对游戏种类的提法并不完全一致。
在1816年的《人的教育》一书中,福禄培尔提到:游戏可以分成“身体的游戏”、“感官的游戏”、“精神的游戏”三类。[3]259其中,身体的游戏主要是为了锻炼幼儿的身体。这是幼儿对自然界和周围生活中所观察到的动作的模仿,既可以是作为力量和灵活性的练习,也可以是内在的生活勇气和生活乐趣的表达。感官的游戏既可以是听觉的练习,例如捉迷藏等;也可以是视觉的练习,例如辨别色彩的游戏等。精神的游戏主要是为了训练幼儿的思考与判断。1843年,福禄培尔在《母亲———游戏和儿歌》(Mother: Play and Nursery Songs)中列举了四组游戏:第一组游戏是提供给诞生后几个月的幼儿,涉及到运动、感觉辨别、动作模仿以及对各种物体特别是运动的物体的感知。第二组游戏是提供给生活经验已有所扩大的儿童,涉及到根据数量、形状和体积来对物体进行分类。第三组游戏是伴以柔情的歌曲,例如“孩子和月亮”、“小女孩和星星”、“墙上的兔子”、“小园丁”等而开始的。第四组游戏是为了发展儿童的道德观念,使他们认识到自己是社会的一个成员。在福禄培尔看来,这四组游戏表示了儿童发展过程中的四个阶段。
在《幼儿园教育学》一书中,福禄培尔又明确指出,游戏可以分为“运动性游戏”和“精神性游戏”两大类。但是,任何新的、独立的游戏都应该从那些已经会做的游戏中发展而来。
(一)运动性游戏
福禄培尔认为,运动性游戏主要是使幼儿进行身体锻炼和感官训练,并培养他们的合作意识以及对同伴和教育者的爱心。通过这种运动性游戏活动,幼儿能够了解运动的本质和目的,激起他们的力量感,亲身去体验力量的作用,并从运动中加深对生活的感受,形成自我意识和自我决定。在福禄培尔看来,运动性游戏的动作是建立在儿童对他们在自然界和周围生活中所观察到的各种动作的模仿基础上的。幼儿园教师在运动性游戏中应该引导儿童去观察事物,并帮助他们模仿所观察到的世界。运动性游戏的具体内容主要包括:
一是行进游戏。其目的是锻炼和发展儿童的独立活动能力。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丰富幼儿的感知和经验的行走实际上是“发现之旅”。在行进游戏中,幼儿既可以直线行走,也可以曲线行走,例如,排列成直线、圆圈、两行纵队等。在行走过程中,幼儿可以边唱歌边走动,并注意观察身边的事物,同时将所见到的想象成有生活趣味的故事并相互交流,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行进游戏发展了幼儿的活动能力以及智力和想象力,锻炼了他们独立运动及发现新事物的能力,丰富了他们的感觉经验,加深了他们对自然和社会生活的理解。这对儿童将来整个一生是非常重要的。
二是表演游戏。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游戏是有特定目标的运动性游戏。例如,“蜗牛游戏”、“推磨游戏”、“轮子游戏”等。在表演游戏中,幼儿可以站成圆圈,肩并肩、手拉手,并按照螺旋性的路线进行。幼儿也可以以一根柱子为中心,形成一个下大上小的圆锥体并进行旋转,使自己从中体会到蕴藏于自身的运动力量,从而加深对生活的理解。幼儿还可以排列成星形、花朵等队形进行表演,从中理解个人与集体的关系。在幼儿进行表演游戏时,都伴有诗歌。在福禄培尔看来,游戏时伴有诗歌具有多方面的作用,例如,借助于诗歌表现儿童内在的本质和冲动以及诗歌的韵律能增强游戏的乐趣、通过诗歌训练儿童的语言和表达能力等。
三是奔跑游戏。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奔跑游戏是儿童力量发展的开始,也是儿童最先喜欢的游戏。在奔跑游戏中,幼儿可以在操场上、花园小径或宽敞的游戏室里进行奔跑,从中得到身体上的锻炼,并加强他们的合作意识。
四是纯粹的散步游戏。其中包括:简单的散步游戏、循环的散步游戏等。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游戏的目的是锻炼儿童的身体,并训练他们的整个身体及身体各个部位的协调感。由于这种散步游戏形式变化多样且伴有歌曲,因此它总是使儿童感到莫大的快乐。
此外,还有运用系着绳子的小球的运动性游戏。例如,摇摆的运动性游戏、从小球中来的围圆圈和旋转的运动性游戏等。福禄培尔认为,在摇摆的运动性游戏中,幼儿随着歌声轻轻地左右晃动自己的身体,这种富有节奏感的动作,不仅使儿童感到高兴,而且对他们的身心发展有很大的帮助。至于围圆圈和旋转的运动性游戏,则对幼儿的发展有着多方面的影响,对这种具有个人与整体交互活动特点的游戏,幼儿表现出非常喜欢的态度。
在福禄培尔看来,运动性游戏既能锻炼和发展儿童的独立运动能力,又能丰富和积累儿童的感知经验。对于儿童来说,他们喜爱运动性游戏,正是因为他们渴望通过独立的运动,或行进,或表演,或奔跑,或散步,或摇摆,或围圈,或旋转,以便纯真而充分地表现内心的想法和展现其身体的力量。
(二)精神性游戏
福禄培尔认为,精神性游戏主要是使幼儿进行思考和判断的训练,帮助他们认识外部世界万物的基本特征,发展他们的智力。这种游戏是通过各种“恩物”的运用而进行的,较多地加入了教育的成分。但是,“当儿童学会分别运用每一种恩物并且掌握了它们主要的和鲜明的特征时,可以允许他同时运用它们”[5]195。
精神性游戏的具体内容主要包括:在运用第一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幼儿可以用手抓住柔软圆球体以感知球体的形状,并学会用手抓住物体的技巧;也可以跟在滚动的圆体后面奔跑或抛起圆球以锻炼他们的肌肉和四肢。同时,教师可以使系着线的圆球在线的作用下进行形式多样的运动,例如,呈现、分离、返回、寻找、发现、得到、接住、抓住、握住、滚动、滑动、转动等,以帮助幼儿获得物体运动、空间、时间的意识,并使他们养成细心观察的能力。这样,幼儿在体力和智力上得到了锻炼。此外,幼儿可以将圆球想象成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例如,钟摆、小猫、小鸟等,并把圆球的运动想象成这些相关事物的运动,从而发展他们的想象力。福禄培尔认为,在这种精神性游戏中,可以伴有通俗易懂、涵义丰富以及形象化的语言和歌曲。教师在指导幼儿利用圆球进行游戏时,应该注意发展他们的语言能力,逐渐进入与成人进行对话的状态;同时注意运用声调和词语的变化使简单的游戏更加丰富。
在运用第二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幼儿可以把立方体想象成许多与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例如,桌子、椅子、柜子、房子等,并学会多角度地观察事物,理解事物的普遍性与统一性。教师可以先把立方体藏在手中,让幼儿去寻找;然后在展开手心,让幼儿发现立方体,从而意识到立方体占据了空间。教师也可以将线拴住立方体一个面的中心部位,并使立方体旋转或摇摆,同时伴有歌曲和简单交流,以便吸引儿童的注视并使他们理解物体上下左右的方向和发展其语言能力。此外,教师还可以把圆球放在手心或托盘上滚动,以及使圆柱体竖立或卧倒,使幼儿形成运动与静止的观念。福禄培尔认为,在这种精神性游戏中,必须使幼儿自身与社会生活得到统一,使游戏本身与幼儿的生活和谐一致,使幼儿活动与他的发展过程相适应。
在运用第三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幼儿可以把立方体想象成砖块,用来建造桥梁、房屋、城堡、塔钟等,并最大限度地发展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教师将存放大立方体的盒子倒放在桌子上,并把盒盖慢慢地抽掉,然后再将盒子轻轻地向上提起,以便使幼儿看到一个由8个小方体组成的完整的大立方体。接着,幼儿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任意组合8个小立方体,从中了解整体与部分以及部分与部分的关系,同时了解前后、左右、上下等位置关系。福禄培尔指出:“这个游戏就成为儿童走向外部世界的钥匙。”[5]122
在运用第四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教师同样将存放大立方体的盒子倒放在桌子上,并让幼儿观察到可以分割和组合的大立方体。幼儿可以用小长方体搭建壁炉,或搭建成桌子、椅子、房子等,然后还原成大立方体。通过分割一个物而组合和排列成其他物体,幼儿既能体会到生命的形状、认识的形状和美的形状,又能体会到创造的乐趣并培养了动手动脑的能力。福禄培尔认为,在这种精神性游戏中,教师应该与幼儿进行简单而又必要的交谈,使幼儿明确游戏的目的和涵义,并学会用一切物体去创造自己的生活。而且,通过给物体的命名,可以激发儿童的思维。但福禄培尔又强调指出:“第四种恩物和第三种恩物以明显的方式相互补充,它们的交替使用相互给对方以新的生命和新鲜的感觉,并且能最大限度地巩固和发展儿童的精神。”[5]194
在运用第五种和第六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幼儿主要是利用恩物进行排列、组合和搭建活动。从搭建出的与生活密切相关的物体中,幼儿能够体会到现实生活的复杂和多样,并获得丰富的感性认识;同时,幼儿能够发现存在于生活中的多种多样的几何图形,并掌握分数的概念以及分数与整数的关系,为以后的数学学习打下基础。福禄培尔认为,由于这两种恩物的分割和组合最为复杂,并能够表现出各种各样的几何图形,因此,这两种精神性游戏必然有助于幼儿发展洞察生活本质的能力,并形成大量有关几何图形和数学的初步知识。此外,对于儿童来说,用语言去描述每一种形状也是很重要的。
福禄培尔强调指出,运动性游戏和精神性游戏能够最大限度地发展幼儿的活动本能以及自我活动能力、想象力和创造力,并成为他们理解自然和社会生活的桥梁。他还指出,所有的游戏组成了一个相互联系的和前后连贯的体系,从单一的、简单的活动开始,逐渐发展到多样的、复杂的活动。每一种游戏都能使儿童从中受到教育,并作为个体和人类社会的一个成员得以成长和发展。无疑地,这些游戏涵盖了感觉教育的整个领域,从建立空间关系开始,进而发展为语言和思维的训练,并培养了合作的社会意识,从而为幼儿以后的教育打下基础。
为了使人们重视儿童的游戏,福禄培尔曾希望有人能写出一本有关游戏问题的著作。他本人直到1850年(当时年已68岁)还精心组织“游戏节”,与儿童一起游戏、一起欢乐。因此,儿童总是称福禄培尔为“游戏大师”(the playmaster)[7]159。
[参考文献]
[1]杜威.学校与社会•明日之学校[ M].赵祥麟,等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
[2]Robert B. Downs.Friedrich Froebel.Wichard Lange(ed.).Boston:Twayne Publishers,1978.
[3]福禄培尔.人的教育[ M].孙祖复,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
[4]I. M. Lilley, Friedrich Froebel.a selection from his writings.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6.
[5]Friedrich Froebel. Pedagogics o f the Kindergarten. NewYork: D.Appleton and Company,1895.
[6]B.von Marenholz- Bǜlow.Reminiscences o f Friedrich Froe-bel.Boston: Lee and Shepard,1877.
[7]Emilie Michaelis.Autobiography o f Friedrich Froebel. NewYork: C.W.Bardeen Publisher, 1915.
(发表于合肥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1月)
简 评：
福禄培尔认为,游戏是发展儿童创造性的最好的方式,对儿童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通过游戏活动,幼儿锻炼了身体,发展了语言,培养了想象力和思考力,认识了外部世界,积累了生活经验。对于游戏的种类,福禄培尔在他的一些教育著作中进行了论述。他在不同的时期对游戏种类的提法并不完全一致。
推荐理由：
本文对19世纪德国学前教育家福禄贝尔游戏理论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解读，弥补了以往研究的不足。福禄贝尔是世界上第一所幼儿园的创立者，在西方被称为“学前教育之父”，认真研究他的游戏理论对我国今日幼儿教育的理论和实践都有借鉴意义。
早在瑞士工作期间,德国教育家福禄培尔(Friedrich Froebel)已开始对儿童的游戏进行了研究,并强调游戏对儿童心智发展的重要性。因此,游戏无疑是福禄培尔幼儿园教育体系中的一个重要方面。美国教育家杜威(John Dewey)在《学校与社会》(School and Society)一书中曾这样指出:“一切证据足以证明,福禄培尔精心地(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先导性地)研究了他那个时代的儿童游戏和母亲们与自己的孩子所玩的游戏。… …他必须使他的同时代人认识到,不能因为这些游戏是儿童玩的,就认为它们是微不足道的、幼稚的,相反,它们是儿童生长的重要因素。”[1]88考虑到儿童的游戏总是从球开始的,福禄培尔在勃兰根堡的那些年里正是忙于设计球的游戏。美国伊利诺斯大学教授唐斯(Robert B.Downs)曾这样指出:“福禄培尔幼儿园计划的一个关键要素是游戏。他不仅仅把游戏看成是娱乐活动,而是把游戏看成是儿童的自然发展中最重要的方面,因为游戏使儿童和谐地锻炼他的体力、情感和智力。”[2]46
一、游戏对于儿童发展的意义
福禄培尔认为,童年时期也就是儿童生命的游戏岁月,游戏是由儿童内心的需要和冲动而来的外部表现,喜爱游戏是儿童的天性。随着幼儿期的到来,儿童进一步运用他们的身体、感官和四肢,并力求寻找内部和外部两者的统一。这一点特别应当通过游戏来实现。因此,游戏就是幼儿期儿童生活的一个要素。他强调说:“游戏是人的这一阶段上最纯洁的精神产物,同时是人的整个生活、人和一切事物内部隐藏着的自然生活的样品和复制品。所以,游戏给人以欢乐、自由、满足,内部和外部的平静,同周围世界的和平相处。”[3]33游戏既是儿童内在本质的自发表现,又是内在本质出于其本身的必要性和需要的向外表现。可以说,游戏是儿童内部需要和冲动的表现。游戏作为儿童最独特的自发活动,成为幼儿教育过程的基础。在“给迈宁根公爵的信”中,福禄培尔曾这样写道:“在儿童的游戏和娱乐中蕴涵着更深层的意义,这一点不容忽视。… …游戏必然将儿童与一个更宽广的世界联系在一起。”[4]38因此,在他看来,一个游戏着的儿童,一个全神贯注地沉醉于游戏中的儿童,正是幼儿期儿童生活最美好的表现。例如,捉迷藏游戏对于儿童的教育和成长肯定是十分重要的。在某种意义上,幼儿园应当是幼儿游戏的乐园。
对于幼儿期儿童的发展来说,游戏决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是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福禄培尔强调说:“儿童的自我活动和游戏,尤其是第一年中的活动和游戏(与儿童的生活环境及其潜移默化的影响一起),不仅形成了他的整个未来生活的萌芽,而且也形成了他的整个未来生活的核心。”[5]108在他看来,作为幼儿最独特的自发活动,游戏是幼儿教育过程的基础。游戏不仅锻炼了儿童的整个身体,而且训练了他们的秩序感和对自然的观察。通过游戏,幼儿第一次给他们自己描绘了世界。所以,游戏直接影响着儿童的生活和教育。“这一年龄阶段的各种游戏是整个未来生活的胚芽,因为整个人的最纯洁的素质和最内在的思想就是在游戏中得到发展和表现的。”[3]34正因为如此,福禄培尔在《人的教育》(The Education of Man)一书中恳切地呼吁:母亲啊,鼓励和支持儿童的游戏!父亲啊,保护和指导儿童的游戏!但是,福禄培尔又强调指出,游戏应当适合于儿童的体力和智力,并使他们认识周围的自然界和社会生活。
福禄培尔还认为,游戏是发展儿童创造性的最好的方式,因为游戏不仅是客体内化的过程,更主要是主体外化的过程。他强调指出:“人们认为儿童在游戏时仅仅是在寻找娱乐,那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游戏是儿童心理发展的第一种方法,它是第一次努力去认识外部世界,从事物和事实中去积累最初的经验,以及去锻炼身体和心理的能力。”[6]67在福禄培尔看来,儿童在游戏中能观察自己、感受自己、衡量自己、认识自己和发现自己。正是通过游戏活动,儿童表现了他们的创造性。当儿童从幼儿期进入少年期后,他们仍需要游戏。福禄培尔认为,儿童能通过充分地享受他亲自经历的生动活泼的游戏得到满足。但是,这一时期游戏的目的与前一时期已有所不同。“如果说前一时期,即幼儿期,游戏的目的仅在于活动本身,那么现在游戏的目的却始终是一种特定的有意识的目的,就是说,现在游戏的目的就是表现。”[3]72福禄培尔强调集体性的游戏在幼儿园中的重要性。他认为,许多最有趣味的游戏,只有在集体性的游戏中才可能进行。它能使幼儿学会尊重别人,通过集体的游戏获得愉快,从而培养幼儿之间友爱和信赖的感情。
在幼儿的游戏中,福禄培尔十分注意象征对儿童发展的作用,例如,女孩会将一些物体视为一个玩偶、一个洋娃娃,男孩会将母亲的码尺或父亲的手杖看着一匹马等。在他看来,这是儿童想象世界的途径。他甚至在幼儿园的房间地板上画上一个象征统一性的圆圈,每天早晨幼儿们脚踏圆圈,手拉着手,排成一圈祈祷和唱歌,以此象征集体的统一性。在《人的教育》一书中,福禄培尔曾这样指出:“很多外部现象,很多在儿童的行为和行动中表现出来的东西,都有一种内在的、精神的意义,即具有象征的意义。假如父母们相信幼年期和少年期的这种象征性的东西,假如父母们从这一关系上去注意他们孩子的生活,那么,无论对于父母或子女,对他的现在和将来,将是多么有益的事情啊!这在父母和孩子之间将会建立一条新的、活生生的纽带,将有一根新的生命之线把他们现在和将来的生活贯穿起来。”[3]76-77后来,在“给克劳斯的信”中他又指出:“对于教育工作,对于富有理性的人的自我教育而言,象征是多么的重要。至少对我而言,它始终是非常重要的。另外,我认为应当把它应用于教育事业中,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4]47
正因为游戏对幼儿的发展是如此的重要,所以,福禄培尔提出每一个地方都应当为幼儿设立公共游戏场。他认为,公共游戏场将对整个社区的生活产生极大的作用,既丰富和充实了孩子的生活,又培养了他们共同的社会意识和感情,并激发和培养了他们的公民和道德的品质。因此,福禄培尔说:“不管谁,如果想呼吸一下令人振奋精神的新鲜的生命气息,都得参观一下这些孩子的游戏场所。… …每一个村镇应当具备一个自己的、供儿童世界使用的公共游戏场所。这对整个社区的生活将产生卓越的成效,因为这一发展时期儿童的游戏,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具有共同性,所以它将为社会培养共同的意识和感情,发展社会共同的法则和要求。”[3]37福禄培尔甚至提出,在家庭里也可以设立儿童游戏角。
总之,福禄培尔认为,通过游戏活动,幼儿锻炼了身体,发展了语言,培养了想象力和思考力,认识了外部世界,积累了生活经验。在《幼儿园教育学》(Pedagogics of the Kindergarten)一书中,他就明确指出:“游戏的手段唤醒、养育和提升儿童的生命,悄悄地让爱被儿童所知。它让与儿童一起游戏的母亲的生命和爱能够得以展现,它让儿童的生命明显地被他自己所认识到,让它周围外部世界的生命部分地被儿童所看见。儿童则在游戏中并通过游戏的手段得到快乐、幸福和满足。”[5]100在福禄培尔看来,自然和人的整个生命、万物的本质,特别是人的生命和本质,就是在游戏之镜中清楚地揭示给儿童的。
二、儿童游戏的分类及内容
福禄培尔认为,幼儿园儿童的游戏需要组织和指导。他曾这样指出:“没有合理的和有意识的指导,儿童的游戏就会变为无目的的活动,而不能为那些被指定要趋于的生活任务作准备。”[2]51当然,福禄培尔并没有否定儿童的自由游戏。他看来,只要时间允许的话,在幼儿园教育体系中应该安排自由游戏,因为自由的和没有严密组织的游戏在儿童的心智发展中具有重要的作用。特别应当让儿童尽可能长时间安静地、富于思考地独立玩游戏。对于游戏的种类,福禄培尔在他的一些教育著作中进行了论述。但是,应该看到,他在不同的时期对游戏种类的提法并不完全一致。
在1816年的《人的教育》一书中,福禄培尔提到:游戏可以分成“身体的游戏”、“感官的游戏”、“精神的游戏”三类。[3]259其中,身体的游戏主要是为了锻炼幼儿的身体。这是幼儿对自然界和周围生活中所观察到的动作的模仿,既可以是作为力量和灵活性的练习,也可以是内在的生活勇气和生活乐趣的表达。感官的游戏既可以是听觉的练习,例如捉迷藏等;也可以是视觉的练习,例如辨别色彩的游戏等。精神的游戏主要是为了训练幼儿的思考与判断。1843年,福禄培尔在《母亲———游戏和儿歌》(Mother: Play and Nursery Songs)中列举了四组游戏:第一组游戏是提供给诞生后几个月的幼儿,涉及到运动、感觉辨别、动作模仿以及对各种物体特别是运动的物体的感知。第二组游戏是提供给生活经验已有所扩大的儿童,涉及到根据数量、形状和体积来对物体进行分类。第三组游戏是伴以柔情的歌曲,例如“孩子和月亮”、“小女孩和星星”、“墙上的兔子”、“小园丁”等而开始的。第四组游戏是为了发展儿童的道德观念,使他们认识到自己是社会的一个成员。在福禄培尔看来,这四组游戏表示了儿童发展过程中的四个阶段。
在《幼儿园教育学》一书中,福禄培尔又明确指出,游戏可以分为“运动性游戏”和“精神性游戏”两大类。但是,任何新的、独立的游戏都应该从那些已经会做的游戏中发展而来。
(一)运动性游戏
福禄培尔认为,运动性游戏主要是使幼儿进行身体锻炼和感官训练,并培养他们的合作意识以及对同伴和教育者的爱心。通过这种运动性游戏活动,幼儿能够了解运动的本质和目的,激起他们的力量感,亲身去体验力量的作用,并从运动中加深对生活的感受,形成自我意识和自我决定。在福禄培尔看来,运动性游戏的动作是建立在儿童对他们在自然界和周围生活中所观察到的各种动作的模仿基础上的。幼儿园教师在运动性游戏中应该引导儿童去观察事物,并帮助他们模仿所观察到的世界。运动性游戏的具体内容主要包括:
一是行进游戏。其目的是锻炼和发展儿童的独立活动能力。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丰富幼儿的感知和经验的行走实际上是“发现之旅”。在行进游戏中,幼儿既可以直线行走,也可以曲线行走,例如,排列成直线、圆圈、两行纵队等。在行走过程中,幼儿可以边唱歌边走动,并注意观察身边的事物,同时将所见到的想象成有生活趣味的故事并相互交流,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行进游戏发展了幼儿的活动能力以及智力和想象力,锻炼了他们独立运动及发现新事物的能力,丰富了他们的感觉经验,加深了他们对自然和社会生活的理解。这对儿童将来整个一生是非常重要的。
二是表演游戏。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游戏是有特定目标的运动性游戏。例如,“蜗牛游戏”、“推磨游戏”、“轮子游戏”等。在表演游戏中,幼儿可以站成圆圈,肩并肩、手拉手,并按照螺旋性的路线进行。幼儿也可以以一根柱子为中心,形成一个下大上小的圆锥体并进行旋转,使自己从中体会到蕴藏于自身的运动力量,从而加深对生活的理解。幼儿还可以排列成星形、花朵等队形进行表演,从中理解个人与集体的关系。在幼儿进行表演游戏时,都伴有诗歌。在福禄培尔看来,游戏时伴有诗歌具有多方面的作用,例如,借助于诗歌表现儿童内在的本质和冲动以及诗歌的韵律能增强游戏的乐趣、通过诗歌训练儿童的语言和表达能力等。
三是奔跑游戏。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奔跑游戏是儿童力量发展的开始,也是儿童最先喜欢的游戏。在奔跑游戏中,幼儿可以在操场上、花园小径或宽敞的游戏室里进行奔跑,从中得到身体上的锻炼,并加强他们的合作意识。
四是纯粹的散步游戏。其中包括:简单的散步游戏、循环的散步游戏等。在福禄培尔看来,这种游戏的目的是锻炼儿童的身体,并训练他们的整个身体及身体各个部位的协调感。由于这种散步游戏形式变化多样且伴有歌曲,因此它总是使儿童感到莫大的快乐。
此外,还有运用系着绳子的小球的运动性游戏。例如,摇摆的运动性游戏、从小球中来的围圆圈和旋转的运动性游戏等。福禄培尔认为,在摇摆的运动性游戏中,幼儿随着歌声轻轻地左右晃动自己的身体,这种富有节奏感的动作,不仅使儿童感到高兴,而且对他们的身心发展有很大的帮助。至于围圆圈和旋转的运动性游戏,则对幼儿的发展有着多方面的影响,对这种具有个人与整体交互活动特点的游戏,幼儿表现出非常喜欢的态度。
在福禄培尔看来,运动性游戏既能锻炼和发展儿童的独立运动能力,又能丰富和积累儿童的感知经验。对于儿童来说,他们喜爱运动性游戏,正是因为他们渴望通过独立的运动,或行进,或表演,或奔跑,或散步,或摇摆,或围圈,或旋转,以便纯真而充分地表现内心的想法和展现其身体的力量。
(二)精神性游戏
福禄培尔认为,精神性游戏主要是使幼儿进行思考和判断的训练,帮助他们认识外部世界万物的基本特征,发展他们的智力。这种游戏是通过各种“恩物”的运用而进行的,较多地加入了教育的成分。但是,“当儿童学会分别运用每一种恩物并且掌握了它们主要的和鲜明的特征时,可以允许他同时运用它们”[5]195。
精神性游戏的具体内容主要包括:在运用第一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幼儿可以用手抓住柔软圆球体以感知球体的形状,并学会用手抓住物体的技巧;也可以跟在滚动的圆体后面奔跑或抛起圆球以锻炼他们的肌肉和四肢。同时,教师可以使系着线的圆球在线的作用下进行形式多样的运动,例如,呈现、分离、返回、寻找、发现、得到、接住、抓住、握住、滚动、滑动、转动等,以帮助幼儿获得物体运动、空间、时间的意识,并使他们养成细心观察的能力。这样,幼儿在体力和智力上得到了锻炼。此外,幼儿可以将圆球想象成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例如,钟摆、小猫、小鸟等,并把圆球的运动想象成这些相关事物的运动,从而发展他们的想象力。福禄培尔认为,在这种精神性游戏中,可以伴有通俗易懂、涵义丰富以及形象化的语言和歌曲。教师在指导幼儿利用圆球进行游戏时,应该注意发展他们的语言能力,逐渐进入与成人进行对话的状态;同时注意运用声调和词语的变化使简单的游戏更加丰富。
在运用第二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幼儿可以把立方体想象成许多与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例如,桌子、椅子、柜子、房子等,并学会多角度地观察事物,理解事物的普遍性与统一性。教师可以先把立方体藏在手中,让幼儿去寻找;然后在展开手心,让幼儿发现立方体,从而意识到立方体占据了空间。教师也可以将线拴住立方体一个面的中心部位,并使立方体旋转或摇摆,同时伴有歌曲和简单交流,以便吸引儿童的注视并使他们理解物体上下左右的方向和发展其语言能力。此外,教师还可以把圆球放在手心或托盘上滚动,以及使圆柱体竖立或卧倒,使幼儿形成运动与静止的观念。福禄培尔认为,在这种精神性游戏中,必须使幼儿自身与社会生活得到统一,使游戏本身与幼儿的生活和谐一致,使幼儿活动与他的发展过程相适应。
在运用第三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幼儿可以把立方体想象成砖块,用来建造桥梁、房屋、城堡、塔钟等,并最大限度地发展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教师将存放大立方体的盒子倒放在桌子上,并把盒盖慢慢地抽掉,然后再将盒子轻轻地向上提起,以便使幼儿看到一个由8个小方体组成的完整的大立方体。接着,幼儿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任意组合8个小立方体,从中了解整体与部分以及部分与部分的关系,同时了解前后、左右、上下等位置关系。福禄培尔指出:“这个游戏就成为儿童走向外部世界的钥匙。”[5]122
在运用第四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教师同样将存放大立方体的盒子倒放在桌子上,并让幼儿观察到可以分割和组合的大立方体。幼儿可以用小长方体搭建壁炉,或搭建成桌子、椅子、房子等,然后还原成大立方体。通过分割一个物而组合和排列成其他物体,幼儿既能体会到生命的形状、认识的形状和美的形状,又能体会到创造的乐趣并培养了动手动脑的能力。福禄培尔认为,在这种精神性游戏中,教师应该与幼儿进行简单而又必要的交谈,使幼儿明确游戏的目的和涵义,并学会用一切物体去创造自己的生活。而且,通过给物体的命名,可以激发儿童的思维。但福禄培尔又强调指出:“第四种恩物和第三种恩物以明显的方式相互补充,它们的交替使用相互给对方以新的生命和新鲜的感觉,并且能最大限度地巩固和发展儿童的精神。”[5]194
在运用第五种和第六种恩物进行的精神性游戏中,幼儿主要是利用恩物进行排列、组合和搭建活动。从搭建出的与生活密切相关的物体中,幼儿能够体会到现实生活的复杂和多样,并获得丰富的感性认识;同时,幼儿能够发现存在于生活中的多种多样的几何图形,并掌握分数的概念以及分数与整数的关系,为以后的数学学习打下基础。福禄培尔认为,由于这两种恩物的分割和组合最为复杂,并能够表现出各种各样的几何图形,因此,这两种精神性游戏必然有助于幼儿发展洞察生活本质的能力,并形成大量有关几何图形和数学的初步知识。此外,对于儿童来说,用语言去描述每一种形状也是很重要的。
福禄培尔强调指出,运动性游戏和精神性游戏能够最大限度地发展幼儿的活动本能以及自我活动能力、想象力和创造力,并成为他们理解自然和社会生活的桥梁。他还指出,所有的游戏组成了一个相互联系的和前后连贯的体系,从单一的、简单的活动开始,逐渐发展到多样的、复杂的活动。每一种游戏都能使儿童从中受到教育,并作为个体和人类社会的一个成员得以成长和发展。无疑地,这些游戏涵盖了感觉教育的整个领域,从建立空间关系开始,进而发展为语言和思维的训练,并培养了合作的社会意识,从而为幼儿以后的教育打下基础。
为了使人们重视儿童的游戏,福禄培尔曾希望有人能写出一本有关游戏问题的著作。他本人直到1850年(当时年已68岁)还精心组织“游戏节”,与儿童一起游戏、一起欢乐。因此,儿童总是称福禄培尔为“游戏大师”(the playmaster)[7]159。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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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Robert B. Downs.Friedrich Froebel.Wichard Lange(ed.).Boston:Twayne Publishers,1978.
[3]福禄培尔.人的教育[ M].孙祖复,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
[4]I. M. Lilley, Friedrich Froebel.a selection from his writings.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6.
[5]Friedrich Froebel. Pedagogics o f the Kindergarten. NewYork: D.Appleton and Company,1895.
[6]B.von Marenholz- Bǜlow.Reminiscences o f Friedrich Froe-bel.Boston: Lee and Shepard,1877.
[7]Emilie Michaelis.Autobiography o f Friedrich Froebel. NewYork: C.W.Bardeen Publisher, 1915.
(发表于合肥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