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象∙意象∙抽象：基于深度学习的“三象”时空观

江苏省江阴初级中学 顾忠华

内容摘要：时空观念对于初中学生理解和认识历史是最基础和最常规的能力和途径，包括时间观念和空间观念。但限于年龄和学段的认知水平，对历史的理解往往囿于时空的物理形象，对发生过的历史时间和空间观念常常是模糊的、狭隘的、空洞的，认知和理解明显不足。注重初中历史教学时空观念的培育，在初中历史课堂教学设计中充分考虑时空观念立场，是当前历史教育的一项重要且艰巨的任务。历史课堂上的实践深度学习，目的就是为了使学生把握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和历史的本质。时空观念是初中历史最具学科本质的素养，把握历史发展规律和本质问题，对于初中生来说，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具备良好的时空观念，那初中历史教学中的深度学习必然是不可或缺的。

关键词：深度学习  “三象”  时空观

一、深度学习和时空观念的关联

无论是历史学科核心素养还是学生核心素养，都是指向立德树人的总目标和要求的，培育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是每一个学科都必须认真回答并科学实践的问题。立德树人的目标和任务要求我们的历史教育教学挖掘真善美，追求真善美。深度学习是遵循学生生命成长的内在要求，尊重认知的过程，尊重知识体验的价值，尊重学习生命的拔节意义，是对个人成长真善美的必然要求。因此，深度学习和时空观念等素养在本质上是一致的。

1.真善美是历史核心素养的本质体现

历史教育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寻求真善美，不仅是挖掘历史长河中人类社会的真善美，更要以立德树人为导向，培育学生自身的真善美。而人类认识历史、认知客观世界的基本准则也是真善美。历史教育教学立德树人目标和任务决定了它必须把求真求善求美统一起来,以对学生进行全面深人的教育。

以历史学科最本质的特征——时空观念为例，从认知的深度和境界来看，可以呈现为具象时空、意象时空、抽象时空。具象时空就是时空的具体物理形象，遵循历史时空本身的客观认识，学生需要准确地感知、记忆和表达年代、时期、阶段、地理位置、空间范围，属于求真的范畴；意象时空是因人类活动而有历史认知意义的时空，遵循人类的活动和社会关系，引导学生在特定的时空中正确感悟和解释善与恶、革命与反动、进步与落后、主流与逆流，在正确认识历史事物的基础上对其社会价值进行判断，使他们对历史事物形成相应的态度和情感，属于求善的范畴；抽象时空相对于具象时空，通过分析和综合遵循历史时空本质的理解，发展学生健康的审美观念和理想,发展其鉴赏美和创造美的能力，构建历史的抽象化复刻，时空变得深刻、通透，具有哲思价值，属于求美的范畴。

2.指向素养的学习一定是深度学习

深度学习的达成必然要求学生具备关键能力、必备品格和价值观念。崔允漷教授指出，深度学习是相对于虚假学习与浅层学习而言的。虚假学习和浅层学习没有过程只有结果，只有字面理解甚至没有理解，在评价方式上注重纸笔和记背练，比如教材最后面附录的“大事年表”，单纯的死记硬背就缺失了深度认知和理解的过程。深度学习要关注两个维度，既要关注学习方式和学习结果，又要关注认知和情感态度价值观，师生都是积极主动的，通过真实情境和任务实现高认知的生成性。

因此，深度学习是基于核心素养的生命成长过程。初中历史的深度学习，就是指在教师引领下，学生围绕着具有挑战性的历史学习主题，全身心积极参与、体验成功、获得发展的有意义的学习历史的过程。

深度学习要求教师建立好历史学科素养与历史学科核心内容之间的关系，依据历史课程标准和教材，选择有利于培养学科核心素养的教学内容和情境素材，制定学习目标、选择学科内容、设计学习活动、开展课堂教学、进行学习评价，环环紧扣，使历史学科核心素养具体化，可培养、可干预、可评价。这就需要教师不断更新观念，主动学习，对历史教学内容进行二度开发，集中精力从事创造性活动。深度学习不仅仅是教学方式的转变，它的根本目的在于培养和发展学生的核心素养，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实现立德树人。

二、促进深度学习的时空观念培育策略

1.深度学习的基点在于求真务实，勾勒具象时空，方可见始知终

具象，是具体的形象之意。具象一看就知道形象,马上能联系到你所有的经验记忆,外形十分相似,“有具体的形象”就叫做具象,以真实再现客观形象为主。具象时空，在初中历史课堂教学中，是历史思维和历史理解过程中活跃在教师、学生头脑中客观的基本时空形象。在历史教育教学生活中师生对具象时空可以接触、感知、记忆，在人类社会历史中是丰富多彩又高度凝缩的时间和空间形象。    

具象时空就是时空情境的具象化，历史课堂需要解决时空情境的真实性问题，力求基于时空观念的历史解释，以时空观念的建构为支架引导学生认识时代特征。真实情境就是打通知识世界或符号世界与生活世界的关联，把它们搭起桥来。深度学习就是强调真实情境和真实任务的驱动。

对初中生而言，“具象化”要足够形象、有趣。于是，真实性与趣味性成了矛盾的关系。本课内容较多，建构虚拟人物，制造教师认为的“有趣”是一般的做法。然而，舍去真实并未真正让学生觉得有趣。虚构人物带来的新鲜感转瞬即逝，人物存在感逐渐降低，甚至有学生提出质疑。透物见人，与历史事实的时空对话本是引导学生走进历史情境的愿景。时空观念要求构建合乎历史自身逻辑的线索，紧扣时空观念的培养，历史课可以有趣而不失真实。以《毛泽东开辟井冈山道路》为例，南昌起义走的是俄国十月革命的老路，留下和南下都是一条险路，秋收起义中攻打长沙，往前是一条死路，退往农村可能有生路，井冈山则是一条星火燎原之新路，古田会议和三湾改编是中国革命获得胜利的创新之路。只有把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的尝试和实践中的现实逻辑和历史逻辑打通，学生才会在历史课堂的激趣、激疑中勾勒具象时空，方可睹始知终，才会基于历史史实的求真务实促成深度学习。

2.深度学习的关键在于深入浅出，架构意象时空，方可见端知末

意象是有意义和意思的形象，或者说是信息的形象，以人的感情来掺入客观现实,对客观现实进行有取舍的改造，保留一定形态，却又明显有人为的因素，通过观物取象最终形成认知的效果。

意象时空，指通过历史课堂的思维活动来升华达到更有深度的时空认知，这是人类大脑对历史信息处理的智能活动构建的历史时空。学会选择适合的“时空尺度”，并在此前提下分析事物同特定时空的互动关系，运用时空逻辑正确认识事物的发展和变迁。国外有学者把深度学习定位在起点就是理解，这就需要在历史课堂通过时刻关系的逻辑架构易于学生感悟和历史理解的意象时空。

不同历史在时间上的内在历史联系让学生有一种“重返历史现场”的感受，以《毛泽东开辟井冈山道路》为例，教师简洁分析毛泽东的一首词新课导入：《菩萨蛮 黄鹤楼》。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这首菩萨蛮，毛泽东写于1927年5月，离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不久。昔日的盟友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冷酷凶残的刽子手，生机勃勃的南方一下子陷入腥风血雨之中。毛泽东在黄鹤楼前迷茫、彷徨，（我们可以从一些叠词：茫茫、沉沉、苍苍可以看出来）。然而疾风知劲草，岁寒知松柏。两年前壮志满怀的毛泽东“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此时心潮汹涌，（从“心潮逐浪高”可以看出），对天发问，中国革命的出路在哪里？教师描绘的南昌起义前的历史意象时空，可以帮助学生深入那个特定的历史情境，在教学中达到见端知末的效果。

活动与体验是深度学习的核心特征，通过课堂活动将符号化的历史知识“打开”，将静态的历史知识“激活”，全身心地体验知识本身蕴含的丰富复杂的内涵与意义。这样的过程，便是学生主动探索、发现、经历知识形成的过程。历史是丰富多彩的，是充满了人类社会多元的活动、复杂的人际通联及其思维观念的充灌。实践深度学习，必须架构并深入有意象的时空去理解和解释历史，“立象以尽意”。只有有人参与的时空才是有趣蕴的历史情境，否则就是一个空洞的物理概念。以中共党史教学为例，中共一大相关的上海、嘉兴那些扣人心弦的历史故事，南昌起义、秋收起义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惊险离奇，北京、上海那些五四运动气势磅礴的历史场景。
3.深度学习的核心在于抽丝剥茧，重构抽象时空，方可见微知著

抽象是脱离外在形象，把形象统统抛弃，只留下人为认识的几何形态或者精神理解的，与现实的东西有联系，但是并不以形象的相似为联系。

抽象时空，是通过历史分析与综合的途径，运用概念在人脑中再现历史研究和认知对象的本质的时空。作为历史学科体系的出发点和对历史人物、历史事件完整的认识，只能是本质的抽象时空。

本质与变式是深度学习的另一个特征，把握事物的本质，要求学生具备深刻而灵活的思维品质，而这种思维品质也正是在对学习对象进行深度加工、把握事物本质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

对于井冈山道路而言，中俄革命有其“历时”的必然性，但未必都具备“共时性”，究其深刻原因，历史空间的政治制度、经济体制、文化特质起了决定性作用。空间联系的增强引发的直接后果就是时间距离的相对缩短，因此“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送来了马克思主义”也有历史空间和时间转换的应有之意。从解放全世界无产者的使命看，世界历史的立体空间里，中俄革命构建的是无需约定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只是基于历史空间的差异性和特殊性，这种共同体必须各自构建。

2016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三次上井冈山时指出：“井冈山是中国革命的摇篮。井冈山时期留给我们最为宝贵的财富，就是跨越时空的井冈山精神。”星火燎原，也是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在历史空间发展的哲学领悟。一方面把空间动态化地理解为历史发生的前提与结果，另一方面把历史具体化地理解为具有持存性、共存性形态的社会空间关系存在。从南昌到井冈，从江西到延安，从西柏坡到北京，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和人民群众革命的伟大历程和巨大成功，是对当年毛泽东黄鹤楼对天发问的一个最好的注解和最有力的证明。井冈山道路就是胜利之路、成功之路、辉煌之路。从井冈山的山间小路，走出通往民族复兴的光明大道；八角楼的星星之火，燃照着中国人民的奋斗征程。井冈、三湾、古田实际上成为内容思想精神的框架性容器。

因此，深度学习的目的在于使学生能够作为主体参与(虽然只是简约地、模拟地参与)到人类的伟大历史实践，了解并认同知识背后所蕴含的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提升学生的文化水平与精神境界，使其成为具有高级社会性情感、积极的态度以及正确的价值观，有社会责任感、勇于担当的未来社会的主人。

结语：由此可见，勾勒具象历史时空，有助于学生以求真的精神准确认知历史史实，架构意象历史时空，有助于学生以求善的精神正确理解历史内涵，重构抽象历史时空，有助于学生以审美的精神深入体验历史本质，从而以丰富的“三象”时空观念促进历史课堂深度学习的生成，反之，历史课堂的深度学习有助于“三象”时空观念的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