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说更亲近些 ——读毕飞宇的《小说课》有感 2020-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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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说更亲近些

——读毕飞宇的《小说课》有感

江阴市城西中心小学  黄惠萍

曾经非常喜欢读小说,读小说也往往是被情节吸引。在学校图书馆看到毕飞宇的《小说课》一书,就立刻借了来读。

书中介绍,作家毕飞宇1964年出生于江苏兴化,现在是南京大学教授。他创作了许多小说,代表作有短篇小说《哺乳期的女人》《地球上的王家庄》,中篇小说有《青衣》《玉米》,长篇小说有《平原》《推拿》,多次获得鲁迅文学奖和矛盾文学奖。好多作品在国外发行。

这本书辑录了作家在南京大学高校课堂上与学生谈小说的讲稿,所谈的小说皆为古今中外经典,讲稿曾发表于《中山》杂志。

毕教授在这本书中的许多见解,是我读小说时不曾体会到的,也是不曾想过的。他借我一双慧眼,让我和他一起再次品味曾经读过的经典小说。

记得上中学时,读过蒲松龄的小说《促织》,就是感觉好,究竟好在哪里?只想到“构思奇特、短小精悍”这些词。那么在毕教授眼里,这篇小说究竟妙在何处呢?十个字:看苍山绵延,听波涛汹涌。他说蒲松龄在极其有限的1700个字里,铸就了《红楼梦》般的史诗品格。《促织》的诉求是显性的,他在提醒君主,你的一喜一怒、一动一用,都牵涉天下。天下可以因为你而幸福,也可能因为你而坠入深渊。蒲松龄的《促织》是劝谏文化的一部分,积极的一部分,是借古讽今。蒲松龄的《促织》匠心独运。经过毕教授的点拨,我对小说《促织》的主题把握更准确了。

再来谈谈大家都熟悉的《水浒》中的人物。李逵体现的是自然性,林冲体现的则是社会性。写李逵考验的是一个作家的单纯、天真、狂放,而写林冲考验的是作家的积累、社会认知、内心的深度和复杂性。林冲在一步步地往前走,却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反面,他“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是他不想走的,然而,又不得不走。在行动与内心之间,永远存在着一种对抗的、对立的力量。林冲越怂,社会越坏。林冲的怂就是具有批判性。毕教授教会了我更深刻的解读小说中的人物。人物不仅仅有性格,更重要的是性格背后反映了什么。

再来看看毕教授是如何解读《项链》的。

今天的中国金钱至上,资本垄断,物质虚荣,攀比奢侈。换言之,今天的中国和1884年,也就是莫泊桑发表《项链》的那一年——的法国很相似。

除了这些,他还从《项链》里读到了忠诚,是一个人、一个公民、一个家庭,对社会的基础性价值——也就是契约精神的无限忠诚。无论莫泊桑对资本主义抱有怎样的失望与激愤,也无论当时的法国暗藏着多少的社会弊端,他要说,在1884年的法国,契约精神是存在的,它的根基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简单点说,契约精神就是“借东西要还”,这不是哲学的理念,而是生命的实践。如今,中国迫切的需要契约精神的回归。毕教授,他读出了小说与现实的异同点,他从小说延伸到思考社会。

在《项链》里,莫泊桑所采用的小说线性极为明了,假——真——假,借来的项链是假的,还了一条真的,最后才发现借来的项链是假的。“真”是一块巨大的磐石,稳固地盘踞在生活的中央,然后“假”出现了。在“真”与“假”的冲突中,构成了小说的戏剧性。

以前,对鲁迅小说作品的理解,大多依赖于参考书,尤其对小说《呐喊》不甚理解。常识告诉我们,呐喊必然是激情的,必然是汪洋肆意的。鲁迅的呐喊究竟是怎样的?鲁迅的呐喊怎么就这样冷静呢?毕教授解释:在鲁迅看来,那时的中国是这样一个国家,人人都信奉“沉默是金”。鲁迅则是一语道破,一针见血。所以,在鲁迅的小说里头有一个启蒙。启谁的蒙?当然是启“国人”的蒙。鲁迅小说的特点是小切口,鲁迅鞭笞的正是民族性里最为糟糕的部分,必须叹服鲁迅先生的深刻。他的小说里,人物特色鲜明——流氓性伴随着奴性,奴性通常又伴随着流氓性。奴性不是天然的,它是被奴役的一个结果。这源于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鲁迅的呐喊则是把一切朦胧的都说明白了,还很犀利!

我恍然大悟。

读这本《小说课》,我感受到塞万提斯所爱的,是堂吉诃德的一根筋和莽撞;莎士比亚所爱的,是堂吉诃德的优柔和犹豫;哈代所爱的,则是苔丝的单纯呆萌。

我知道了左拉钟情的是鲁智深的禅杖,莫泊桑所擅长的是轻盈的飞镖,“嗖”地一下,令人倒抽一口凉气。莫泊桑不喜欢对视,他是乜斜着眼睛看人的,看自己小说中的人物。他很另类,正因为另类,他的前辈法郎士,他的精神领袖左拉,他的文学导师福楼拜,都给与了他极高的评价。

我还了解到小说是公器。阅读小说和研究小说从来就不是为了印证作者,相反,好的作品的价值在于激励想象,在激励认知。从这个意义上说,杰出的文本是大于作家的。读者的阅读超越了作家,是读者的福,更是作者的福。

我更清楚的明白:内容大于形式叫悲壮。内容等于形式叫优美。形式大于内容叫亏空。

读小说,有太多的学问。写小说,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去年暑假,我心血来潮,写了一部近5万字的小说,原先的题目是《你属于我》,当我准备在17k小说网发表时,这个书名已经被用过了,我只能改书名,把人物的主人公林宛,加入题目中,因此题目就变成《林宛,你属于我》。当时写完这部小说,自己非常高兴,内心是有些小得意的,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个梦想。

但当这个暑假读了毕飞宇的《小说课》,再回过头来审视自己写的小说时,就觉得有太多的缺憾,简直不堪一击,人物语言的描写、人物性格的塑造、情节的安排、匠心的铺垫、主题的揭示等,都很不到位。

最后,我想说文学从不专制,它自由,开放,充满弹性。

我还想说文学懂人,怜惜人,更尊重人。我们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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