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课程发展与评价——让教育和课程理念落地
游戏是什么?游戏顺应儿童自然发展,一个不知道游戏重要的老师不是好老师。到底游戏是什么?其实我们老师是不懂的。你不要以为通过我们老师的观察就可以看懂孩子了,读懂孩子那是一句谎话。假如,你真的就看懂了,我们的心理学家以后吃什么饭?我们只能说,我们只是在解读孩子,在以我们成人的角度在看孩子。很多的学者在呼应我们,你要站在孩子的立场但你要忘掉你根本就不是孩子,你根本就看不懂小孩子到底是什么。所以这个逻辑是不通的。我们原来的专家的逻辑是什么?你要站在孩子的立场去理解孩子,去追随孩子,跟随孩子去追随需要。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法去做到,但是通过这个逻辑是做不到的。因为孩子是一本看不懂的书。
今天我们谈论的问题就是课程,也就是教育活动。教育活动从广义上来讲,幼儿园的一切活动都是教育活动,从狭义上来讲,活动就是游戏、教学这两大部分。假设我们把游戏看作大米粥,我们把课程分为语言、健康、社会、科学、艺术,只是一种方法,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游戏还是为了教学。
我有一次在北京遇到了顾明远先生和陶旭明先生,他们两个是中国教育界的泰斗,我不算什么,我只是他们的学生。他就问我,你们学前教育这么注重游戏,那么,你们为什么还把它分成五大领域,六大学科呢?因为游戏根本没有分界,这是幼师自相矛盾的事情。我就告诉他,之所以把一个学习的内容分成五大领域的原因主要是为了老师的教。他通过学科领域的方式教给孩子,它为了方便教,不是为了方便玩,玩是没有目的的,没有计划的,也不分界的。小孩在玩玩具的时候,你说这是玩的科学,这有意义吗?这是玩的语言,有意义吗?没有意义的,玩就是玩。在幼儿园有一种情态就是游戏跟教学分开来的,玩归玩,教归教,完全自由的玩,老师完全自由的教。也有一种办法就是玩和教结合在一起,玩中有教,教中有玩,还有一种方法是玩和教完全融合在一块,你分不清楚什么是玩什么是教,游戏中教学有这三种不同的方式结合在一块,在幼儿园中呈现出各种各样的活动形式,那么我们看看,我们讲教育是要讲价值的,这价值是什么?价值就是你到底强调什么。假设你强调儿童自然的发展,那就是在靠左边;假如你强调的是老师要教什么,绿色的教育任务完成这种社会价值的赋予,我要培养小孩子成什么样的人,跟他相匹配的是一般的自身技能,我们幼儿园老师老是在纠正,到底一般能力重要还是自身技能重要,我们要否定一方面去强调另一方面,其实最有效的教育是什么?求得平衡。两者都要,但是到底要什么,每个地方、每个对象都是不一样的。我们有一个基本考虑,要是往右边去,预示着强调以教师为主体,要是往左边去,就是强调儿童自然发展,强度以儿童为主体,你们想想到底是应该以教师为主体,还是以孩子为主体呢?
我们作个比喻,大米——玩、绿豆——教,无非就是处理玩跟教的关系,游戏跟教学之间的关系,那么我们可以看到,大米可以烧粥,绿豆可以烧汤,当中就是什么?当中就是不同程度的大米跟绿豆的比例。我们改变一下,这就是玩跟教,于是我们又可以看到,这是完全玩,主要是玩,玩中教,教中玩,主要是教,完全是教,你看幼儿园的教育活动离不离得开这样的组合的方式,你看个活动你就可以看到这当中玩的成分多少,教的成分多少。
我确实没有办法在今天一个个给大家展开每个活动的游戏成分多少,教学成分多少、怎么来做,目标怎么写,内容怎么组织选择、它的评估怎么来进行,因为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幼儿园活动复杂就复杂在这里。假设,你能够把幼儿园的教育活动放在这个背景当中来释放的话,那么我们就不会纠结这个问题,你就会想到,要让孩子玩的开心,又要让老师教的有效,但是全部的玩或者主要的玩不是我们幼儿园教育的目标,不是我们幼儿园教育的主要目的。大米粥,绿豆汤,大米粥可以混有绿豆,绿豆汤里可以混有大米,整个是这样的一个差别而已。于是我们把这个过程叫做结构化的过程,所谓结构化就是我们计划性、我们想要做的事情把它变成结构性的物质。自由的游戏是没有结构化的、它没有目标,没有计划,小孩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从纯的大米到纯的绿豆这样的过程中,我们计划越来越明白,想做的事情就越来越明白。所以在结构化的过程中,越往右边去,老师越是教为主,越是往左边去,越是以儿童为主,但是这里要看到,越往右边去,其实对老师的要求就越低,比较容易操作,为什么?因为我们老师总要教,最好的教学办法是什么?找一个好一点的课程,找一个好一点的教案,然后老师哪怕水平很低,照着教至少不会教错,这很容易教。水平高一点的老师,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技能跟儿童很好的互动,也可以做得很好。但是,越往左边去就越难了,为什么?因为它是低结构化的,这里只有一件事情是容易做的,什么事情容易呢?走到极端,完全让小孩子自己玩,大家都清楚,放手让孩子玩是最容易做的事情,你不去管他,只要管住安全就好了,不打架就好了,但是到极端的右边低结构就难了,为什么?你在一个自由活动区里面,让他自己去选择,我们老师也要帮他,怎么帮他,这才叫难。我们做老师最难的事情是我们不知道孩子兴趣在哪里,需要在哪里,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帮他一把才叫不干扰孩子,才叫有利于他成长,我们不知道,难于解读,不可预测,所以这就需要我们老师的智慧了,做老师最难的是什么?该教的时候教,不该教的时候不要教,不要干扰孩子。什么叫该,什么叫不该?没个准的,在这个人看来这个人是对的,那个人看来这个人是不对的,有各种不同的解读,不同的解释,这才叫难,但是,我们有一条,好的老师,就会在边上看,看他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是否适当,这是一种意识。但是对不好的老师,水平差的老师,讲什么都是错的,是不是这样的?这就是难。所以现在全中国都在做低结构的活动,都在讲区角活动怎么展开啊,这就是最大的瓶颈了,不会做,大家都乱做,这才叫难的事情,这太难了,我们在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做的情况下面,而且跟我们的文化又不太一致的情况下来做,这叫难做。由于时间上的关系,今天我没办法给大家展开,也因为不是专门在讲低结构活动,所以没办法展开来讲,其实它也是有一个套路的。
课程是什么?课程是一系列各种各样的教育活动的组合,有低结构的、有高结构的、有无结构的、有完全结构的、各种各样的活动组合在一套这就叫课程。或者讲一个学期,一个学年的活动,所以幼儿园课程既然是一天的,一个年级的,一个学期的,一年的,或者一个月的这么一个组合的话,一定有总体价值,他就把各种各样的价值结合起来,就是课程的价值。什么叫课程?你们看,我还是把刚刚的图表放在最上边。各种各样的活动,越是红的,越是粗的,说明越是教学为主,越是蓝的,越是粗的,说明越是以儿童为主,因此你可以看到课程就是各种活动的组合。他有多少种课程呢?它有无数种的组合,但是你从这个组合中能看出以教师为主还是以儿童为主,很容易看出来,越是蓝的成分越多,那么儿童为主的更多,越是红的越多,教师为主的成分就更多一点,这是一种课程。第三种就更加容易了,也是一种课程,大家始终看到一点,既有玩又有教,玩跟教以不同的方式组合,课程又把不同的教育活动组合在一块,所以等到课程做多了以后,许多幼儿园园长会说,我们有自己园的本课程,我有这个课程,有那个课程,我说好啊,你讲讲看,看哪个课程最好?我们总是在想哪个课程比较合理点,比较好一点,但现在我们已经不是这样想了,现在想的是哪种课程最适合你,你面对的孩子的水平不那么高,家庭背景也不那么好,幼儿园老师的水平也不那么高,那宁可往右边一点;教师水平很高,孩子家庭背景很好,很有钱,幼儿园的条件也很好,那就可以往左边一点,但是不能走极端。有一条非常重要,就是你不管怎么样的课程,老师要理解,老师要弄的好才算好,老师不行都不好。幼儿园园长不要玩花样,玩花样的话,你玩的再好,老师不明白,这就是最糟糕的课程。我们经常看到很多幼儿园忽悠别人,我们幼儿园这样,幼儿园那样,但是你们幼儿园的老师行不行?所以我现在经常跟我们的老师讲,你们要跟园长讲,你要做什么课程,要做多少活动,要多少研究。首先园长要跟老师讲,讲的明白,我支持你,你讲一天也讲不明白,老师听得云里雾里,那你就给我否了吧,没有意义。所以课程跟老师是绑在一块的,课程是什么?课程就是吃大米,吃绿豆,吃大米烧绿豆,吃绿豆烧大米,到最终我们吃下去的都是绿豆跟大米,明白了吧。
其实幼儿园课程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哪个课程最好?到后来我们慢慢明白了,课程是适合就好,吃腻了大米粥,吃腻了绿豆汤,是不是大米烧绿豆更好吃,等到你觉得大米烧绿豆也不好吃的话,说不定你还会回到大米粥跟绿豆汤。其实就是为了教,就是为了玩两件事情。至于怎么玩,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现在中国面临的一个大的问题,我们的幼儿园老师整体水平不那么高,而且大量新生力量进来了,所以简单化,到后来吃下去还是大米跟绿豆,就是这样。
推荐理由:
此文是朱家雄教授在2016亚洲学前教育峰会上的发言。朱教授用他最朴素、最直接的讲话为我们诠释课程的真谛,让我们每个人都感受到作为专家那份为教育执着奋斗的精神。他的身上有着严谨求实的学者风范,他的发言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茅塞顿开,感动不已。
文中首先肯定了游戏的价值,朱教授认为“从狭义上来讲,活动就是游戏、教学这两大部分。假设我们把游戏看作大米粥,我们把课程分为语言、健康、社会、科学、艺术,只是一种方法,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游戏还是为了教学。”这句话直言现在的教育是为了老师的教,而非孩子的玩。绿豆和大米是生活中常见的食物,朱教授用此作为比喻,形象直观地为老师们解释玩与教的融合,“课程就是吃大米,吃绿豆,吃大米烧绿豆,吃绿豆烧大米,到最终我们吃下去的都是绿豆跟大米”,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化解了老师心中深奥的“课程观”。
所谓的课程,不是老师脑海中需要灌输给孩子的知识,而是要顺应孩子的想法和需要帮助他们用自己的感官去体会世界、感知未来。绿豆和大米怎么好吃并不是由教师来决定的,孩子才是决定怎么好吃就怎么做的主人。每个幼儿园都存在着自己的实际情况,不是一种绿豆和大米的做法都能适合自己,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课程是一件接地气的好事,是为孩子做实事。